福宁殿内。
元佑帝神色阴沉,目中满是暴怒,冷冷地盯着跪在面前的齐王:“老三,是不是你暗中指使莫郎中在狱中下毒?”
齐王满脸冤屈:“父皇,儿臣从未做过此事。莫郎中确实和儿臣有些来往,私交不错。不过,也仅止于此罢了。他私下做过何事,儿臣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
元佑帝冷笑一声:“莫郎中和顾侍郎无冤无仇,为何要冒生命之险谋害顾侍郎?你口口声声说此事和你无关,你将朕当成傻瓜了吗?!”
齐王满心憋屈。
别的事确实是他做的。不过,他还没疯狂到要对顾海下毒手的地步。
区区一个元主事,官职低微,身后并无得力的家族支撑。死了也就死了,刑部所谓的严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顾海却是顾家人,身居三品官职,在朝中人脉极为广阔。和太子府平西伯府方家崔家都是姻亲,在朝中守望相助,绝不是易与之辈。镇守边关的定北侯顾淙,虽远隔数千里不在京城,却绝不容任何人忽视。顾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也非常人可比。
这么一块硬骨头,他这个堂堂齐王,也不敢轻言能啃下。连着两次动手,只是想压一压顾家的风头,将顾海困住顺便牵累太孙罢了。
谁曾想,顾海竟在刑部天牢里出了事。
莫郎中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对顾海动手?
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齐王脑海迅速转了起来,张口辩驳道:“顾海是儿臣的妻弟,儿臣虽和顾家有些隔阂,也不至于对他下这等毒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
元佑帝继续冷笑:“你倒是说说看。谁有这个能耐,陷害到你头上?”
还能有谁?
齐王脱口而出道:“一定是太孙所为!”
话一出口,便知不妙。
果然,就见元佑帝的神色唰地阴冷下来:“阿诩近日来一直待在宫中,几乎没离开朕半步。”
他还在齐王府里待着,没出去过半步。不是照样灭了元家满门!
齐王心中腹诽不已,口中自然不敢这么说:“这里没有外人,儿臣斗胆,对父皇说几句心里话。”
“如今朝中请立储君的呼声极高。儿臣是太孙最强劲有力的对手,太孙用计对付儿臣,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父皇对儿臣生出疑心,太孙便再无对手。他动手陷害儿臣,也在情理之中。”
元佑帝并未被这番“掏心置腹”的话打动,冷冷说道:“照你这样说来,顾海被人弹劾又身陷天牢,也有可能都是你一手为之。只要顾海出了事,阿诩就会受牵连。你岂不是也没了对手?”
大热的天,齐王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半点犹豫踌躇。
齐王立刻朗声应道:“儿臣岂敢做出这等阴损额度的事情。父皇千万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对儿臣心生误会。”
真的是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