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渡口,湖州军大营。
由于渡河缓慢,五千骑兵已经先行渡过了河水,而一万步兵以及粮草辎重却仍旧滞留在河水东岸,宗顺不得不下令分兵扎营,一边多派游骑斥侯监视河水西岸的动静,一边静心等待大军渡河。
宗顺大帐。
宗顺正烦燥地走来走去,这天气闷热得让人心烦意乱,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军中无酒,也没有女人!他宗顺生平别无所好,唯好此二物,苦行僧般的军旅生活对宗顺而言简直就是炼狱般的折磨。
“来人,拿酒来!”
“将军,营中无酒。”
“嗯?”宗顺闷哼一声,疾声大喝道,“侯成!侯成何在?”
侯成歪带头盔,连滚带爬冲进了宗顺大帐,连声道:“将~~将军,末将在此。”
宗顺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侯成的袍襟,歪着嘴巴说道:“你,带上亲信去附近转一转,如果看到略有姿色的女人,就给本将军绑回大营来。”
侯成谄媚地应道:“是是是,末将这便去,嘿嘿,这便去。”
宗顺在侯成的**上踹了一脚,笑骂道:“别忘了再找些酒来。”
“末将就是忘了自己的脑袋也不会忘记将军的吩咐,嘿嘿。”
说罢,侯成屁颠屁颠地去了,旁边的魏续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目露不屑之色,心忖侯成这马屁精就知道讨好将军。
……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骄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下,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常郢按剑肃立在一处小山包上,浑浊的老眼微眯,翘遥望东方阳沉沉的天际,片刻之前,探马回报大队吴越军正在野牛渡渡河。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吴越国大将宗顺的大军!令常郢没有想到的是,那宗顺的大军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杨延定的身影悄无声吸对的出现在了常郢的身后,低声道:“大人,那宗顺的大军来得比预料中还要快,看来正面决战已经是无法避免了。”
常郢沉声道,“那就与宗顺的大军来一场堂堂正正地决战。他们湖州军不是号称南地精锐吗?那就让他们领教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精锐!”
常郢用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敌进行正面决战,可话说回来,尽量避免与敌决战,却并非是害怕决战!以前平叛漳泉之时,是常郢不敢与精锐官军决战。的确是因为当时兵力不足,且战斗力尚未形成,可现在的情形却截然不同。
“报~~”常郢的话音方落,句突便从远处疾驰而来,“大人,急报。”
常郢一甩披风,霍然转过身来,疾声问道:“可曾探清敌军详情?”
句突翻身下马,剧烈地喘息两声,答道:“大人,那湖州军的州游骑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他们的斥侯队长,武艺十分高强,末将于暗中以连珠箭偷袭,居然都被他从容避过,追随末将前往的斥侯队也损失了几十骑之多。不过,末将总算不辱使命,探清了敌军的详细情形。”
常郢道:“讲。”
句突道:“敌军约有三万五千人马,其中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目前约有五千骑兵已经渡过河水,三万步兵以及全部粮草辎重还滞留在河水东岸。”
“哦?”常郢神色一动。凝声问道。“可曾探清这路吴越军地主将是谁?”
句突摇了摇头,答道:“末将曾试图抓一个舌头,可这些吴越军异常骁勇。就算一骑面对数十骑围攻,也夷然不惧,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所以~~末将没能抓住活口,也无法问出这路吴越军的主将是谁。”
常郢皱眉道:“旌旗呢?旌旗上绣的字你总认得吧?”
句突为难道:“末将乃山越人,虽然会说汉话,却不识得汉字。”
“行了,下去吧。”常郢挥了挥手,沉声道,“继续严密监视敌军动向,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