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过的意外的快,夏景感觉乐在其中。
虽然会发些牢骚,但是心里的快乐还是无法掩饰的。
夏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补偿了没有完成出行计划的方媛。
即使方媛不在了,有些问题夏景也不得不认真的思考。
至少现在,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令人难过的回忆。
夏景认为,大家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
跟姐姐消失时一样,尽管有些痛苦,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不能总是钻牛角尖,但是也不能轻易的忘记,那会有罪恶感。
自己再怎么难过,姐姐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开心的。
这个事实,是自己什么时候领悟到的呢?
不论如何,方媛的死还是不能和姐姐失踪时相提并论的部分存在。
当时夏景深信姐姐还在某个地方好端端地活着,那大概算是一种救赎吧。
死了总比失踪还好——直到一个礼拜前夏景还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如今他深刻地体悟到死或失踪都有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方。死亡是沉重的。正因为不晓得人死后会变成怎样,那样的疑惑也束缚了被遗留在世上的生者。
在夜晚的静谧中,夏景在被炉上用手撑着下巴阖起双眼。
起居室只剩夏景一人。林羽还不到九点便嚷着困了想睡,所以早早便送她去躺下了。
至于叶亚有可能是嬉闹过头累坏了的关系,直到刚才还在被炉这儿打盹,后来被阿奈请去卧房睡觉了。她离开时还貌似心满意足地笑称说“好个愉快的派对哪”,不禁令夏景错愕不已。看来做出此提案的大小姐本人似乎完全没搞懂派对是怎么回事,这真是太可怕了。
“……真是的,统统都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勉强给人接近正常人感觉的安野目前正在入浴,应该差不多快洗好要出来了。
对于身为平凡高中生的夏景来说十点还不算入夜。如果现在就跑去睡,肯定天亮前就会睁开眼睛。
加上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早早上床睡觉总有种很可惜的感觉。
“虽然舍不得睡,但我又能干嘛呢?”
这栋纯古风且本身等同于超自然现象的屋子,光是有电力供应就已是一项奇迹,应该不可能连网路都一应俱全。要看电视当然也是可以,不过坦白说最近的节目并不怎么好看。早知如此就带本书来翻翻也好。一旦无事可做,心情就会浮躁起来,尽是些悲观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
“夏景你在干嘛呀,一个人呆坐着?”
泡完澡的安野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夏景的身后。
“啊,没有啦。”
夏景应声,一边注视着钻进被炉对侧的安野。
仔细一想,同学刚泡完澡的模样并不是想看就可以看到的。隐约泛起红晕的脸颊给人有些娇媚的感觉。
她现在身穿浴衣可能也是原因之一。虽然夏景平常不怎么把她当异性看,但像这样两人独处时,难免还是会意识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的事实。
“要不要喝茶?”
“我不用了。”
“是吗?”
说完,安野从茶壶为自己的杯子注入茶水。虽然经过反覆冲泡早已尽失原味,但只要能润润喉她也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夏景就是欣赏她这样的地方。
“……你是不是在想一些负面的事啊?”
突如其来地——
安野把茶杯搁置在被炉上方的同时开口问道。
“啊……”
像这种爱管闲事的地方就不怎么讨夏景的喜欢了。
“唉,算是吧,不知该怎么说。”
明明觉得跟女孩子吐苦水是件窝囊事,夏景却也无法太逞强。
“你在想方媛同学的事吗?还是李崎?”
“都有啦。不管过去还是未来都有堆积如山的问题,我都快被烦死了。”
方媛的死,还有被绑架带走的李崎。总是会把前些日子顿悟到姐姐可能已不在人世的事和方媛重叠在一起。另一方面,又会把姐姐消失不见的时候的事跟李崎重叠在一起。想得愈多愈是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也半斤八两啊。”
安野落寞地笑了出来。
“不知李崎还活着吗……”
“大概吧。我想她应该不会被杀才对。因为她可是很强的。”
“强……”
“你从她和叶亚战斗的过程还看不出来吗?李崎她的实力在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较其他的女孩们高出一截呢。而且她也不曾输过任何一场比试……我自己不在村子里生活、也很少参加比试,所以没什么实际的感觉,不过有能力和她打得平分秋色的女孩屈指可数喔。”
“那倒教人意外了。”
夏景本来就是个对格斗技一窍不通的外行人。虽然亲眼目睹了她们交手的过程,不过完全看不出原来李崎那家伙有那么强。
“还真是讽刺呢。明明她那个人最讨厌打打杀杀了,结果那却是她最擅长的。”
“叶亚几乎跟她打得平分秋色耶。”
“是呀。我觉得一旦必须致对方于死地,李崎的实力就会发挥不出来。而比试的时候不用怕会闹出人命反而更能放手一搏。她也常被大人说可惜了她的资质呢。”
“繁荣派的人也想要李崎的好身手所以不会杀她,是这样吗?”
“可能吧。不过这也只是推测啦!”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听了这样的说法心里还是会不安。
若李崎后来放弃杀了叶亚的念头——坚定地拒绝协助繁荣派的话,也是有可能会招致相反的结果。若能让她和站在自己的阵线便有如一剂强心针,相对地,一旦与之为敌就会成为我方极大的威胁。既然如此那当然是趁她变成敌人前,夺其性命才是上上之策吧。
面对想了这些事情而使心情变得沉重的夏景,安野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诶,夏景。”
夏景还来不及答腔,安野便抢先接着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安野问题的意思夏景再明白也不过了。
“说做好觉悟应该也是骗人的。因为我大概只是不甘自己就这样置身事外而已。说穿了,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坚持罢了。一点意义也没有。”
夏景语带自嘲地说道。话里没有一丝的保留。
那样的坚持真的——毫无意义。
“按照这个现况,你肯定会被繁荣派那帮人盯上。谁教你是本家继承人的未婚夫人选呢。依对方的立场,单凭这点就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要你的命了。”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当啥未婚夫耶。”
安野用更严厉的语气向打趣地笑谈的夏景回话:“夏景,我谈的正是这件事。”
“……”
被戳到痛处的夏景抿紧嘴唇。
“我就趁这个机会开门见山地说吧!如果你考虑的是你姐姐或方媛同学的事,那现在还不迟……你还是回头吧!”
“慢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