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阶瞥见阮妙菱的神色,留她和宝贞公主说两句话,先出来见李麟。
“秦官一声不响的离开枣林,连个人也不肯打发来告诉本皇子一声,若非本皇子思念父皇母妃,起了回京的念想,只怕一路都见不到秦官了。”
秦阶神色如常,既不说离开的缘由,也没解释为何没有告知李麟,只道:“回京路途艰险,皇子多带些人手妥帖些。”
李麟嗅到左近有股血腥,锦衣卫们又都在路边的水坑里涤荡衣裳,水色猩红,问道:“秦官适才遇上了匪徒?我那皇姐和外甥女可还安全?”
秦阶道:“都平安,想是匪徒知道皇子驾临,雨停前就往别县逃窜了。”
“那便好。”李麟点头,人仍坐在车内,“既然路途多险,本皇子在前面为皇姐和外甥女开路,到京城再会。”
回到帐内,阮妙菱正好和宝贞公主提议即刻启程,先到绥延驿站歇两日,再动身。
不过秦阶看宝贞公主的神情,并不打算多逗留。
“师娘就依了她,经此一劫,咱们人马俱惊,是该好生休整。”秦阶上前解劝。
宝贞公主看他二人一唱一和,想着回京后,两人见面的次数恐怕掰着指头也能数清,不说男女之事,就是师兄妹的情分,也得维持,便答应了。
士卒收了帐篷,在车前挂上气风灯,一路严加防范,到驿站时已有二更。
早有两排十个小吏在驿站前候着,见灯火近了,个个争先恐后上去放凳子,牵马缰,请安问候。
隔着帘子,阮妙菱就能听到外面排山倒海般在恭请公主下车,倒把锦衣卫秦大人晾在一边不理。
她就知道准是李麟在前头作妖,泄露了风声,心情愈发不好,仍细心扶母亲下车。
驿站给他们安置妥当了住处,阮妙菱进了房间,忙让问儿去打听李麟在不在驿站。
宝贞公主的药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阮妙菱拿着药盒去换了一回,等宝贞公主睡下才回来。
问儿正巧进门,“小吏说十三皇子叮嘱完了琐事,驾车走了,想是到哪家酒栈住去了。”
阮妙菱听了,松口气。
近来她总觉得李麟有些做法很是奇怪,一面强扭着她喊“舅舅”,一面又不停差人到衙下的庄子四处窜动玩耍,斗鸡斗鸟,走马观花,真像是出来游历山川的。
而这些,阮妙菱记得在京城住的舅舅承平王也是爱的。
李麟做这些,就像有意和舅舅比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