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吃的时候朱县令就发现了这酥脆的口感应该是经过热油炸了,尔后洒了些增香的调味料,面块的成本就不低,榴县百姓富裕,也舍不得那白面当零嘴吃,更何况还要过油。
如果配方再简单的话,那么榴县的作坊即使占了先机,很快就会被其他大商贾仿制,然后取而代之,这也是朱县令想要让大商贾来榴县的原因,本地的小商户实力太弱,根本抵不住外面大商贾的排挤和打压。
“必须选用口感更为劲道的面粉,和面需要用到工具,只靠人手是达不到要求的,而且和面的水也有配方,成型后还需要经过蒸、煮、油炸几道工序。”湛非鱼大致的说了一下,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和面的工具。
就好比在现代做面包,只用手揉面而不用厨师机就很难揉不出筋膜,那么面包的口感就会差很多,这简易版的方便面也是如此,和面、揉面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需要借助器械来完成。
朱县令和韦县丞听完后都沉思起来,如果这干脆的面块只有榴县的作坊能生产,搭配着拨霞供的底料一起卖,的确是一门赚钱的生意。
“大人,不仅仅是商队镖局,其中军中也可以。”韦县丞低声说了一句。
朱家本就是武将之家,这面块只要物美价廉,想来军中也会采买,尤其是先锋军要深入敌方去探查,这面块轻便最合适携带充饥。
朱县令没有开口,却已经在思考面块在军中推广的可行性,即便日后有人仿制,可想要卖到军营里那是绝不可能的,至少在黔中道的地界上,普通商贾没有朱家在各大军营的人脉关系。
半晌后,朱县令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此刻再次看向湛非鱼,朱县令神色明显和善起来,“湛姑娘,此事你能做主还是需要家中长辈前来商谈?”
朱县令一声令下就能在榴县把作坊开起来,然后再利用军中的关系把面块卖到各大军营,至于赚取的银子如何分配就需要事先定下来。
至于把面块卖给商队镖局不过是顺带的,能卖多少就卖多少,朱县令并不在乎这一点蝇头小利。
“大人,我可以无偿提供方子和和面机的图纸。”湛非鱼这话一说出来,朱县令和韦县丞都是一愣。
湛非鱼提供方子,朱县令这边接手剩下所有的事,所以朱县令打算给湛非鱼半成的利润,毕竟后续所有的事都不需要她插手,就等于坐家里白拿银子。
当然,朱县令更倾向于花银子把面块的方子买下来,即使湛非鱼开价万两也可以,如此就是一劳永逸。
可一想到湛非鱼这年纪,朱县令也担心日后她家长辈知晓,会认为榴县官员仗势欺人,逼迫哄骗自家小姑娘。
再想到湛非鱼来自书香门第或者官宦之家,朱县令就放弃重金买方子的打算了。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七品县令,朱家也都是武官,与其日后麻烦不断,不如舍弃半成利润结个善缘,说不定日后还能和湛家长辈搭上关系。
在震惊之后,朱县令和韦县丞对望一眼,小姑娘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就说明她不是傻子,既然开口说不要银子,那必定是“另有所图”。
“湛姑娘高义,本官代表榴县百姓多谢姑娘。”韦县丞笑着一拱手,一番客套的赞扬后笑着道:“可这面块的方子是姑娘提供的,姑娘拿些银子也是合情合理,日后见到喜欢的衣裳首饰也可以多买点。”
“韦大人谬赞了,我不需要拿银子,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湛非鱼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朱县令,也不卖关子。
“朱大人出身武将之家,想来也知道这面块更适合行军打仗途中食用,这面块的成本价是多少,希望朱大人日后就以这个价格卖去军中,不多收一文钱。”
“什么?”朱县令面色倏地一变,湛非鱼开口的时候他就想过这小姑娘会提出什么要求。
这半成的银子看着不算多,可每年就算一千两,十年下来就是一万两,朱县令去年嫁女儿也只给了三千两的陪嫁银子。
韦县丞也傻眼了,他真没想到湛非鱼的要求会是这个,利用朱家的关系把面块卖入军中是最赚银子的,而且还不用担心其他商贾抢生意,可湛非鱼这一开口就断了朱大人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