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想到病逝的项长寿也红了眼眶,“公子身体本就不行了,被这些人口不择言的怒骂之后又吐血了,偏偏他们还狠心的拦着不让大夫进屋子。”新笔趣阁
公子虽然常年生病,可性子和善,对下人也好,不但不会打骂,若是知道谁家出了点事,还会赏下银子帮忙渡过难关。
“等管家派人去衙门找回了老爷,公子已经昏厥过去了,那些人也怕闹出人命来,再加上老爷许诺每家赔偿一百两银子,他们也就走了,可公子最后却没熬过去。”
湛非鱼和何暖听完之后对望一眼,如果之前只是怀疑的话,那此刻就是肯定了。
等小厮行礼退下后,湛非鱼看向正陪同焦濂玉几人从屋里走出来的项老爷,“项老爷如此周全圆滑,即便再担心锒铛入狱的项夫人,也不会想不到黎族人会来闹事。”
何暖眼神微冷,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项老爷没有直接害死项长寿,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防止族人顺手牵羊,都记得把器物放回库房里,连客房的门都上了锁,又怎么可能忘记家里还有一个病弱的儿子。”
湛非鱼一声长叹,这便是项老爷的奸猾之处,即便有人说出来,项老爷也可以为自己辩解。
再者所有的恶事都是其他人做的,即便闹上府衙,项老爷也是清白无辜的。
“几位公子慢走。”项老爷刚打算把人送出院子,可外面再次传来下人的唱名声,关键来的是女眷。
“快让他们先进屋子避一避。”项老爷赶忙吩咐管家把院子里的项家族人赶走,丘家三房是败落了,连个能顶事的男丁都没有,可项老爷余光瞄了一眼焦濂玉身旁的丘怀信,这位可是丘大人的小公子,一笔写不出两个丘字。
项族长和项宁远倒是想要趁机闹事,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站在这里,丘家三房的女眷还怎么来吊唁?
虽说她们现在还不是寡妇,可等朝廷的判决下来,成为寡妇只是时间问题,一下子和这么多男人共处一室,到时候坏了丘家女眷的名声,丘家肯定要迁怒到项老五头上。
焦濂玉何等精明,一看项族人等人躲闪的眼神,不由强撑起精神开口:“还请诸位暂且回避,多谢了。”
“二公子客气了。”项族长讪讪一笑,却是不敢再使坏,只能带着一群大老爷们退到灵堂两旁的偏房里。
院子里黑压压的人群一退去,焦濂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回廊下的湛非鱼和何暖,“你怎么在这里?”
丘怀信、焦濂玉也是一怔,谁也没想到湛非鱼会来项家吊唁。
项老爷面色微变,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的小姑娘,脸庞看着还显稚气,但眸光沉静,周身除了诗书气之外,更多了世家弟子才有的雍容气度。
不用其他人明说,项老爷便知道这就是黔中府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内阁大学士唯一的弟子,连丘大人都要礼遇三分的贵女。
焦濂平行了一个平辈礼,“湛姑娘。”
站一旁的齐昌林怔了一下,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而言,湛非鱼的机遇连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写,谁能想到两年前还是个乡野丫头,一夜之间鱼跃龙门成为了顾学士的弟子,更是夺下南宣府的小三元,让无数寒门弟子羡慕嫉妒的小姑娘就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齐昌林回神之后也赶忙行了一礼,同为读书人,而且大家都是秀才功名,可湛非鱼是小三元,达者为师,真论起来湛非鱼能算是他们的师长了。
能和湛非鱼媲美的只有丘瑾瑜了,可惜那是个蛮夷孽种,如今也成了一堆白骨。
“焦二公子,齐公子。”湛非鱼微微一笑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