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时,仰首向天,横剑当膝,借天地之险深吸缓吐,立刻一换腹中浊气,如此吐故纳新,呼吸法自成循环。
这也是水滴石穿功夫,吐息吐纳,也是命功,能改善体魄,轻灵身心,十分舒畅。
如老八那般打坐半晌还能打呵欠的并不多见。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诸兄弟吐故纳新之余,互相以目示意,并不多话。那老八与白石的座位离的近,不住朝着白石使眼色,又以下巴去点白石右首边的尚秀,挤眉弄眼。
白石心情正自不爽,哪有心思理他,只是勉强点头一笑,便即闭目,放空心神,吐纳清新,不再理会。
老八得了个没趣,翻了翻白眼,百无聊赖的低头看去,忽然大惊小怪的道:“看,老七来了。”
白石睁开眼睛,只见下方一团白影,如轻烟般顺着山道飘了上来,不片刻,已经坐在老八左首,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呼吸间,竟隐隐似乎有烟云汇聚。
这位‘阴山四秀’之一向来低调,况且年纪轻轻剑术奇高,自然无人见怪他孤傲,不仅如此,自从他来了坐在身边,老八倒也安静了不少。
一阵不同于诸位师兄弟的女子幽香传入鼻子,诸兄弟同时精神一振,往山下一看,并不见人上来,那就只能是后山来人了。后山是师尊闭关的地方,贴身弟子只有一个老九。
“九姑娘!”老八适时出声调笑。
一个微胖却柔柔的身子,坐在了老八与白石中间,终于把老八与白石隔了开来。
她坐定之后,先是冲老八唤了声八哥,然后又扭头朝白石叫了声十三弟,如水一样的目光却集中在尚秀的身上。
“十四弟怎么了?十三,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八师兄又欺负他了?”
老八叫起了屈:“他不欺负我就算了,我怎么敢欺负他,他可是本门第一拼命郎!”说罢,又委屈的接了一句:“你们尽欺负我,什么事都算我头上。”他眼睛转了转,仰身看了看白石,又连忙坐正了:“我明明看见他跟十三弟拉拉扯扯的闹了别扭,九妹啊,你这一网打尽的心思要泡汤了,别纠结了,咱们阴山派俊杰多,你也不能一辈子做姑娘啊,挑一个就知足吧,你看我怎么样?”
老九微怒却羞,道:“八师兄,你尽胡扯些什么?跟我开玩笑也就算了,当着两个弟弟的面,你也真好意思。”
老八厚颜无耻的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懒得理你。”老九娇嗔一句,却被捧的高兴,忽然眼睛闪亮,凝视下方某处,呼吸都急促了些,脸上因为兴奋起了红晕:“六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也不告诉我。”
老八闻言顿时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往下一看,立刻呸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十师弟不亏是老十啊,这辈子是做定了老实的跟屁虫了。”
白石低头扫了一眼,身边十四却猛的睁眼,目光一凝,白石连忙咳了一声。
习剑之人意识敏锐,若有人对遽然起了杀意,他就能立刻察觉,尤其还离的这么近,尚秀这样表现,只怕要引起注意。
那边老五仰身笑骂:“老八你可千万别辱没了老实人,咱们的二师兄才是真正的老实人。”
老二眉头一皱,低喝道:“慎言!”
二师兄毕竟是此刻再山上名分最高的人,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如今阴山剑派大师兄采炼未归,据说是得传了半部炼剑法门,要修炼飞剑,出山采集灵药去了;三师兄出身镖局,已经逐渐继承家业,很少回山。而师尊闭关,此刻的山上,就是老二说了算,即使是阴山四秀,也不能坏了规矩。
老四已走,十一十二联袂出山修行,许久不曾听到消息,现在老六跟老十来了,山上的师兄弟们就聚齐了。
但是别人并不知道老四不在了,老五奇怪的问道:“四哥呢?怎么还不来,这可不像他。”他仰头问白石道:“你知道四师兄去哪了吗?”
白石迟疑了一下:“他应该来不了了,我一会还要去向师尊禀告此事。”
老五欲待细问,见白石神色,摆了摆手:“无妨!”却是看出白石不好明说的歉意,不再细问。
此时,老六和老十也已经上的练功坪,恰在此时,东方一线极光破开,旭日初升……
“对了十三弟,你跟十四弟一会儿随我去后山面见师尊,师尊传唤,应该是你们要出山了。”
老九说完,两手作势,面朝东方初升旭日,挺胸起伏,开始了每日必修的采气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