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的体温渐渐降下了几许,她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清明,可是这锁情毒素太过霸道,即便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但还是疲惫到了极处。整个身体虚弱至极,她侧过头看着枭冷,心头的感激却哽在喉间。
“枭冷……谢谢……”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一抹嘶哑。
枭冷终于放心了些,天可怜见,自己竟然成功了。将这天蜈珠最终化成了药水却是将他残留的最后一点儿真气耗尽了。之前炼毒的时候,那些五花八门的毒素开始乘虚而入丹田,像一只只野兽窥视着他的灵魂。只等着他放松了戒备,便开始反噬他的躯体乃至魂魄。
他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强行克制着锥心的痛楚,这也只是个前奏而已。他的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唇角晕染着一抹讥诮,一如往常。
“死丫头,命还真大!”
赐香的眼泪终于滑落,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却是万般凶险,若不是枭冷及时出现救她,她早已经万劫不复了。
“嘶!”赐香本想坐起来,却不想额头间的伤口狠狠疼了一下,那一下子竟然没有撞死自己,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别动!!”枭冷抬手将疗伤的膏药轻轻涂抹在她的额头上,“可惜了,要留疤。”
赐香想起了那瓶玉凌膏笑道:“我记得在公仪家的明月山庄做客时,是不是你夜晚将一瓶玉凌膏放在我的枕头边?呵呵!不妨事的,过后找出来涂上定不会留疤。”
枭冷一愣,玉凌膏?他何曾给过她玉凌膏?不过现如今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不便争论这个,因为再不说他怕是没机会了。
“赐香……”枭冷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房契,那房契看起来颇有些年代了,他缓缓打开房契,上面竟然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白清梅。
赐香不曾想枭冷会拿出了白宅的房契,登时懵了,难不成自己占的那处鬼宅竟然是……
“白宅的来历大概你也听说过了吧?”枭冷看着赐香,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了戏谑,“若不是没调查过这鬼宅的来历,你也不会眼巴巴的赶这便宜?是不是?”
赐香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潮再一次涌上了脸颊:“枭冷,我刚来河阳城身边带着的银子……”
枭冷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哭穷,同时丹田中又传来一阵锐痛,该死的莫非毒素反噬提前了不成?
“给你讲一个故事,”枭冷下意识的将赐香散落在肩头的秀发轻轻拈在手中,赐香只觉得他今夜着实怪异。虽然知道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可是他们相处的日子还很长,当务之急应该赶紧的会回春阁啊!偏巧却要讲什么故事,不过她此时的身子却是乏的厉害,且听听故事养足了力气。然后想法子将这个仇报了!
枭冷将她的头发揪了揪,提醒她不要走神儿。赐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瞪大了眸子看着这个粗狂的男子此时难得的温柔。
“白宅之前住着的一对老人是从燕都迁移过来的,白宅的主人叫白昭熙,燕都的一个正四品中枢谏官。因为得罪了权贵,不得不告老还乡回到了河阳城买了宅子,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日子过得也算疏风顺水。”
“白家的女儿叫白清梅是整个河阳城有名的知书达理的美人,刚及笄礼成便有无数的公卿子弟踏破了门槛遣了媒婆子上门求亲。”
赐香越发觉得好奇,枭冷好似对白家的事情很熟悉,她屏住气息安静的听着。
枭冷唇角晕染出一抹苦笑,整张脸显得极其凄迷。
“只是这世间最参不透的便是情缘二字,那天白家小姐带着丫鬟在七夕之夜的玉带河上坐着小舟赏灯,却不想与燕都来的一个富家子弟相遇。从此便是一桩祸事陡然而起,白小姐以为此生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情郎,哪知……”枭冷的眼眸中晕染出一抹冷意,“那风度翩翩的情郎竟然是一个骗子,他骗走了白家姑娘的清白,却又转眼间离开了河阳城不知所踪,呵呵呵……”
赐香心头狠狠揪了起来:“枭冷……”
“那燕都来的混蛋公子便是闻名天下的公仪家家主公仪清江!”
“啊!!”赐香不禁喊了出来,虽然有点点预感还是被吓到了。
“公仪清江此时在燕都已经有了正室夫人,还抬了三房妾室,他兴许早已经忘记了被他像敝履一样丢弃在河阳城的白家小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