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羌人一阵哄笑,度莫站起身来捂着肚子大笑道:“你们匈奴人果然是‘天之骄子’,吹牛都能吹破了天。你要真有那本事,别说东羌的盟主,我们就是奉你为东羌王又有何难?”
当唐暗想这家伙是不是喝醉了?随口冷笑道:“郝散,你要是真杀了张损救出了巩更,我们肯定奉你为东羌盟主。”
郝散自信地一笑,一屁股又坐在了场中,端着羊头啃道:“我既然敢吃这个羊头,就能做得了东羌的盟主。你们再等半个时辰,张损的人头还有巩更都会被送过来,我二弟郝度元现在已经在泥阳太守府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四周的羌人顿时都大吃一惊,场内顿时寂静一片,只听见柴火噼啪的烧裂声。郝散得意地啃着羊头,一只油腻的手还在掏着耳孔,攻破泥阳的画面忽然就显现在了脑海中。
原来,在羌人正在筹划长蛇岭大会的时候,张损也在密切注意着周围羌人的动静。由于毛腾的谣言计谋使得郝散郝度元与羌人交恶,张损决定探明郝散兄弟的实力,再伺机消灭。虽然泥阳的守军并不多,可是张损对自己的武勇还是很有信心的,果然不出张损所料,孤立的郝散因为粮草断绝士卒离散,向自己乞降了。
“哈哈,羌人果然都四散撤离了,郝散和郝度元走投无路也要向我归降。哎呀呀,这个功劳可立大了。那毛腾还真是个好人,把这些功劳都让给了我,日后我还真想好好报答他啊。”张损带着一支骑兵来到北门外,远远望去,上千的匈奴兵一齐跪在不远处,郝散和郝度元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衣,自捆着双手跪在最前头。张损嘿嘿一笑,便带着骑兵走上前去。
“求长官通报张府君,我们诚心归顺,已经自缚双手,请张府君出来见我们。”郝散低着头说道。
张损受降的队伍虽然人少,可都是骑兵,如果匈奴真的使诈也能迅速撤离。可他一看郝散的模样,就心想自己是多虑了,城楼上指挥守城时,张损也依稀看到过对方指挥官的模样,当下嘿嘿笑道:“我就是张损。诸位都是河东的英雄,能归顺张某,张某倍感……啊倍感高兴。嗯……郝散你暂时跟我回城,你的部众暂时在旧营寨驻扎,我会送粮草给你们,以后你们都是北地的郡兵,不再是流贼了。”
郝散磕了个头,站了起来说道:“原来您就是张府君,那太好了!”说罢忽然双手一甩,那捆着手的绳子忽然被一甩而开,绳头一个月牙形的铁钩,忽然就飞向了张损。郝散身后自缚双手的匈奴人一齐站了甩开了绳索,十几个铁钩一齐套向张损!
游牧的匈奴人自幼便要学习套马的本领,才能在野马群中获得自己人生中完全拥有的第一匹马。因为套马索的技艺,使得游牧民发明出不少带着绳索的武器,譬如流星锤、钩铙、飞爪都流行于游牧民族的军队中。而这十几个铁钩的准头都格外精准,一个个都钩在了张损身上,须臾之间,张损便被扯下马来一命呜呼!
张损的骑兵见状大惊,可他们毕竟是跟随张损征战多年的原安西军军士,他们并未逃走,而是纷纷策马来抢夺张损尸首,郝散迅速被周围的甩铁钩的匈奴“降兵”层层拱卫,郝散身后却是箭矢齐发,这些骑兵个个被抛射而来的箭矢射中倒地身亡。
郝度元在后面大喝一声:“弟兄们,杀进城啊!”后面全副武装的匈奴兵一齐举起刀盾,一窝蜂地窜进了城门,城楼上的弓箭手在放了两轮箭后纷纷逃命,由于张损一死,整个城防都失去了指挥,不到半个时辰泥阳城已经全部被匈奴人控制。
巩更在囚车中被匈奴人解救出来的时候,看着四周一片的晋人尸体,不禁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浑身血污的郝散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头,狞笑着一把扯住了巩更,说道:“巩老黑,你怎么谢我?”
巩更闭上了眼睛,哀叹一声道:“救命之恩,巩某唯令是从!”
郝散回忆以毕,四周的羌族大人还在纷纷议论着这个疯子,可是郝散却已经胜券在握。
小羌忽然又报道:“诸位大人,巩更大王回来了!”一声通报,顿时让所有的羌人都大为震惊,郝散舔了舔左手小指尖上的耳屎,猛地站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如雷般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