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腾终于率军开赴梁州,早就对他的存在如鲠在喉的河间王司马颙终于松了口气,河间王忍不住欢喜对李含说道:“毛腾一旦坐稳汉中,届时务必调回张方,封锁蜀道,驻军陈仓,免得他又来关中。赵王已经掌了大权,关东是染指不上,但也不能让他的人在小王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河间王摸摸鼻子,又说道:“听说赵王要加九锡了,如此尊荣实非人臣之礼。说不定成都王和齐王一旦回到他们的地盘,免不了会有异心。只盼赵王能心急些,如果他能出昏招做出一些僭越之举,我们就可以和成都王、齐王等人联合像推翻贾后一样推翻了他。”
李含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无论赵王是否会做出僭越之举。可他旧日依附贾氏多有恶名,为人又粗鄙无才,轻慢士人,他肯定无法长久。但是如今宿卫军的确掌握在他手上,虽然武库大火让军备损失惨重,可宿卫军的确比外军的战力要强,我们可千万不要露出半点不讨好赵王的迹象啊。而且以殿下的身份而论,即便赵王死了,也轮不着殿下辅政,所以我们现在只有牢固掌握关中才是正途。至于成都王和齐王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殿下不妨装作无知,也真正的做到不合作,才是正途啊。”
“成都王和齐王如今可在给赵王献媚,让他加九锡呢。难道世容先生的意思是让小王就这么傻着愣着,不去上表请巴结赵王?”河间王哈哈笑道。
李含摇头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春秋时期郑庄公欲除共叔段,便将其非分之举一一认同,此后才突然发难。成都王和齐王学的太过露骨了,即便赵王现在身处局中浑然无知,我们也不能在这个关头巴结赵王,而是照常,就这样等。”
“等。等什么?”河间王问道。
李含阴测测地一笑,说道:“等成都王和齐王回到邺城许昌,起兵反赵王的时候。赵王自然会明白殿下才是可靠之人,自然也不会在弘农到函谷关一带设防。届时殿下尽起雍州精兵,以勤王助赵的名义东进洛阳。趁其不备突然发难废掉赵王。到了那个时候,成都王和齐王就只能等我们给他们封赏了。”
河间王呼了口气,豁然开朗,欣喜地看着李含,不再说话。
已经到了元康五年九月,毛腾率军进驻汉中。虽然赵廞的叛军还没有攻破汉中,可是自从皇甫商离去之后,郡守都尉等人都已经逃离,汉中百姓多半逃离,这座名城如今已经冷清不少。毛腾本来就没有和赵廞叛军正面交手的意思。不但行军迟缓,还在沿途收拢百姓,更是让行军速度无法快起来。同行的马瞻敢怒不敢言,只是向河间王偷偷写信汇报。
汉中郡郡治南郑城是梁州的州治所在,也是蜀汉时代极力发展的北线名城。城廓坚固,人口也繁盛,毛腾的军队进驻之后流亡百姓也有不少回归而来,停歇的几天,南郑也慢慢恢复了繁荣。
毛腾高卧在刺史府中,会见了几位汉中的士族代表。众人皆对毛腾在雍州的作为耳熟能详,纷纷表示如果毛腾能长期驻守,一定会在平叛之事上尽量协助。毛腾大喜,送走之后,负责刺探军情的彭天护终于进了来。
“使君,听说赵廞叛军畏惧我们,在梓潼和巴西一带的山野里徘徊不进。我当来这里还有什么恶仗要打,真是没劲死了。”彭天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