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远远的就听到女子的哭泣,声音甜腻娇柔,光听声音便泛起怜惜之情。
女子双手死死捂住脸颊,众人看不清她容貌,只瞧着她一身淡粉色布衣十分凌乱,双手因为紧张不断颤抖着,头更是弯得极低,战战兢兢的朝张嬷嬷求饶。
“夫人,人已带到。”张嬷嬷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狠狠揪着粉衣女子的头发,用力的拖着她走了出来,强行跪在雪地上。
卢氏粗粗看了一眼,冷着脸对魏易质问:“她是你的贴身侍婢?你说是她给你端去的红枣粥下了药,才使你神志不清,做出了糊涂事?”
魏易回避卢氏的视线,一口咬定道:“是,是她下药魅惑我。不过春燕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还望母亲不要将她杖毙。”
这求饶在情理之中。
毕竟片刻前才颠鸾倒凤的亲热一番,若铁石心肠的任由大丫鬟被打成肉酱,无论从道义上还是良心上,都说不过去。
不过,以魏易忘恩负义的性子,这样的情况也愿守护着的人,怕不简单。
“魏姑爷心善,只是不知这女子是否值得怜惜。”韩家大娘轻飘飘丢出一句话,兴致盎然。她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揭开茶盖,小小抿了一口,醇香瞬间漾开。
卢氏并不方便处置这女子,心气不顺道:“静儿,你是魏易的正妻,此事由你抉择。”
韩静权衡轻重,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蜷缩着的背影透着一丝熟悉感,疑惑问:“你叫春燕?”
“回禀少夫人,奴家名唤春燕。”粉衣女子身子匍匐地上,弯曲的背脊岣嵝着,似吓得不轻。
春燕这个名字,韩静曾听过一次。
前世她产下两名死胎后,成了韩家人人畏惧的瘟神,克夫寡命的名声也传扬赖。
魏易不但不怜惜,反而将她驱逐到西北的荒凉庭院中,一年不曾踏足一步。
不久后,妾侍春燕入府,日日侍奉在魏易左右,郎情妾意很是恩爱。魏易甚至为了哄她开心,将鄂县最有名的戏园子买下来,只为博美人一笑。
只是,后来吕晴入府后,听说春燕被吕晴害的毁容,严冬被推入后花园的池塘活活淹死了,尸骨便沉在池塘的淤泥中。
韩静思绪回归,淡然的望着匍匐在地上的春燕,柔声问:“你想摆脱清贫,一跃成为韩家这个大家族中的一员吗?”
大丫鬟春燕不可置信的抬头,双手自然垂了下去,呆呆问:“少夫人的意思是?”
一跃成为韩家中的一员,除了让魏易纳为妾侍,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她是想挖坑算计,还是真的打算如此?
难道她就真的愿意将夫君拱手相让,共侍一夫吗?
韩静直视她的眼,不躲不避,戳破春燕眼底的所有防备,**问:“你想一时富贵满门,摆脱卑贱婢女的身份吗?”
“这怎么行,静儿可不要糊涂了。”卢氏忙打断,别人家的女婿可以三妻四妾,但魏易绝对不能。
韩家大娘打量一翻,称赞道:“模样倒是端正清秀。静丫头可不能太太善良了,到时候绑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