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火把的男人把烧的差不多的东西丢在一边,气急败坏道:“那洞里绝对有奇怪的东西,我们找不到路不说,还遇到一对怪里怪气的……唉!我们若再进去只怕凶多吉少,赶紧报官才是出路。”
说着,又拉了一把田寡妇,道:“田嫂,你带上福瑞,跟我们一块去。”
田寡妇讶异抬起头来,她一生安守本分,真没想过当下之事竟需要官府出面:“我、我也要去?”
那人一拍大腿,急道:“你家福瑞是唯一一个出来的孩子,当然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来,快走,耽误了点,我们孩子可能都有危险!”
说着,他扫过田寡妇怀里的福瑞,道低喃:“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出来的……”
田寡妇拉起福瑞,忙不迭地跟上这些人。
若是那些孩子被困在棺材庙,的确不妙,里面黑布隆冬又没食物,纵是成人都要惊惧不已,要是孩子出了事……
田寡妇想到自己来时那一路焦虑,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便将福瑞缚在身后,顺着铁索又爬下山去。
栖凤是最后一个下去的,走之前,她无意扫过棺材庙那黑洞洞的入口。
亲眼目睹。
一个白生生的小婴儿手脚并用快速从角落爬进洞里。
手里似乎拿着个玉佩,是阿德平日挂在脖子上的。
“……”
她背上涌起一阵恶寒,手忙脚乱地就往下爬,生怕远离了众人。
小鬼,洞里真有小鬼。
那小鬼跟着男人们出来的,躲在巨石后面观察他们,他们一走,它就安心进去了!
栖凤突然就有了这想法。
如果真是如此,这洞子太邪乎了。
田寡妇攀着绳索小心向下,她听得身后吴瑞咿咿呀呀,似乎自顾在玩着,便小声道:“福瑞?福瑞?”
她娘俩离众人有些距离,大家专心下崖,她俩的对话谁都没注意。
“啊?”福瑞呆呆道,他正专心致志玩着自己的手指。
母亲背后,他觉得异常安心,哪怕脚下是高空悬崖他都不怕。
因为母亲不会将他掉下去的。
“小声告诉娘,你和阿德他们,到底在里面发生什么了。”田寡妇语低声说着,语气却特别严厉。
福瑞愣了愣,小手慢慢捂住眼睛,支支吾吾:“我、我……”
“娘问你话,你敢不听了?”田寡妇手一顿,在半山腰卡主,不上不下,她再质问时,脸已经拉下来“回答娘的话,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要听娘的话。
这是福瑞此刻执行一切行动的最高标准。
他抹了抹眼,万分委屈道:“娘别生气……庙里的鬼婴和我们猜谜,赢了走,输了留下陪它玩……”
鬼婴?
田寡妇有点发怵,心想真有这么邪乎的玩意?
她手上一动,又开始缓缓向下爬:“以后不准进去了,也别跟别人说。”
“哦……”福瑞应着,十分不情愿的。
田寡妇想,一会公堂之上,还是由她来解释吧,福瑞这么痴傻,若是答得不好,被指责成罪魁祸首就不好了。
***
济光拿着竹笤帚,打扫着藏经阁外的落叶。
昨个下了一天大雨,书阁两旁的梧桐树叶被打落了很多,他起了个清早,正好能在早课之前将这块地方清理干净,这样散会后,若有僧人前来借阅书籍,也不会踩出一地狼藉来。
有僧人早起,打算用膳过后再去早课的,会这个点爬起来去膳房。
他们看到济光,打算叫其一块前去。
“待我扫完这一小片就去。”济光道。
“那我俩先去要上吃食等着你。”那两僧人回答,又结伴前去,路途中聊着昨日忏悔帐前的见闻。
“有个商人拽着我衣角哭了一整天,最后还硬要塞给我一叠银票才肯起来,住持说不准收人钱财,我只好原封不动又退回去,还被那人谢了好久。”一位僧人道。
“说道住持,不知你听说了没有。”高个的僧人神秘道。
“什么事?别卖关子,快说。”他同伴立刻道。
“昨天,有人看到了,住持在忏悔帐里,和一位施主在嘴对着嘴……”
“呔!瞎说什么,昨天住持没接待女性施主。”
“我还能骗你?接吻的是个男人!男的,长得特好看的那个,就是最近住在住持禅房边上那位!”
“你们在说什么!”济光突然大声呵斥道,两个谈天的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惊讶转过身去,发现一直温和谦逊的济慈瞪着双眼站在那,扫帚扔在地上,整个人因为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突然大叫做什么,吓人!”高个的和尚不满道。
“我就是在说你!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在这胡言乱语,给住持抹黑!”济光愤怒道,大声指责对方。
那高个和尚越被挑衅,就愈发狂妄起来:“我才没骗人!住持这几日魂不守舍的,连坐禅都不去了!要我说,那个白衣男人就是个妖孽吧!大太阳天就看不到他,偏偏下雨或者晚上才出现——你看今天就是个阳光极好的日子,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