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石,这里有一点不太合情理,青绾作为苏家嫁入侯府的女儿,手下必然有不少的田产,她与严三合谋假孕,大不了多赏一些银两或者貌美的婢女给他就是。
她为什么非要冒着被苏家责问的危险来陷害自家姐妹?尤其此事若是传扬开来,坏了苏家的名声,她自己脸面上也挂不住,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在侯爷府也抬不起头来。青绾纵然再愚笨,这些利弊应该还是懂得的。”
凉辞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一针见血地提出自己的疑点。
狂石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怀疑过,所以专门拷问过严三,他说是自家药铺里这些年入不敷出,若是能够娶了苏家的女儿为妻,得到苏家帮衬,自己可以东山再起。所以才挖空心思,对青婳势在必得,甚至不惜威胁青婠。”
凉辞一声轻哼,带着怒气。
最初时,得知青绾伙同严三一起加害自己,我心里也是义愤填膺,颇为气恨。如今听狂石一番话,我反倒觉得心里平静下来。
天理昭彰,善恶有报,青茵会有如此下场,虽然不是青绾亲手所为,但是她也难逃干系。若不是她权势曛心,自作聪明,又怎会弄巧成拙,害了自己真正的嫡亲妹妹,也算是得了报应。
而七姨娘机关算尽,殚精竭虑,最终却落得如此两难境地。布局的是自己引以为傲许多年的大女儿,遭殃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希望的寄托,她又该如何了断?
可怜了青茵,受自家姨娘煽动,是非不分,对我心存敌意,最终才害我不成,自陷泥沼。
只是不知此事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不解地问狂石:“那青茵又怎么会找到雅厢里呢?”
“青茵今日里见林墨笙与青婳一起相跟着出了侯府,心生妒意,所以偷偷尾随其后,进了聚仙楼,被得了严三好处的小二赶了出去。
她心有不甘,在酒楼后院四处寻找时,有一粗使伙计打扮的人,告知了她青婳所在的雅厢名号,并且说是青婳正在雅厢里与人行不轨之亊。
青茵大喜,不疑有他,觉得自己终于捉到了青婳的把柄,兴高采烈地上了二楼,推门进了雅厢。
她进了房间只见严三一人,没有找到青婳,以为受了愚弄,原本就想离开,严三热情地邀请她留下来与自己饮酒。青茵原本挂念着寻找林墨笙,此时却发现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她在雅厢内时间久了,受媚骨余毒所侵,竟然难以自持。而严三深恐今日之亊传扬出去,苏家不肯善罢甘休,干脆顺水推舟,与青茵就成全了好事。”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那人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故意引导青茵去二楼雅厢捉奸,以青茵的性格,和对我的怨气,定然会宣扬得热闹。他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与凉辞离开了酒楼。
后来青茵中计,进了严三的雅厢后,他才知道中途生了变故,索性将错就错,栓了屋门,害了青茵。关于我与青茵争风吃醋的传言怕也是拜他们所赐。
究竟又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他又是怎样得知我与严三今日的约会?
凉辞思索片刻后对狂石说道:“你可曾盘问过严三,他今日约了青婳欲行不轨的事情,除了青婠,还有谁知道?”
狂石摇摇头,肯定地道:“再无二人。而且青婠应该不会出手害自己的嫡亲妹妹。青婳,你可曾告诉过其他人?”
我也疑惑地摇摇头:“临出门时我担心严三图谋不轨,曾经叮咛过惠儿,但是如果惠儿有意害我的话,她就不会去告知林大哥,让他保护我了,岂不多此一举。”
狂石与凉辞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我看不懂的想法。
“其实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狂石突然说道,看我一眼,打破了沉默。
凉辞蹙着眉头闭上眼睛思虑片刻,猛然睁开双眸,眼中精光四射:“林墨笙!”
“不可能,”我当先斩钉截铁地开口辩驳,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林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害我?”
凉辞抬眼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只冷了脸。
狂石解释道:“你着什么急,跟个炸毛的斗鸡似的。我们只是说忽略了他,又没有说是他加害你。我问你:你可知道他什么来头?祖籍何处?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如今,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一时哑口无言,无法辩驳,的确如此,对于林大哥的身份,我一无所知。我中了媚骨的毒,出了雅厢,曾经在楼道里四处寻找他的踪影,都没有看到。他若是有意躲避青茵的话,应该所去不远。凉辞将我带出聚仙楼,怎么他都不知道?
但是我对林大哥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仍旧嘴硬道:“可能他也被那些人使计调虎离山了。”
狂石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点点头,然后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凉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