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嫔的预产期快到了,宋瑶的估计也差不离。”华妩轻咳一声。
薛逸的手指动了动,华妩只听得一声细微的风声,那树上顿时接二连三掉下来了好几个人。
华妩:“……”
那明明目测不过三尺宽的树冠是怎么塞进去你们三条犬的喂!
“再等等,”薛逸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只是唇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宋家快要倒霉了,你猜宋瑶会不会为此提前生?”
“为了宋家恐怕不会,现在怀着孩子的就她和张嫔两个宝贝疙瘩,就算是为了孩子,夏泽也会忍气吞声完这几个月。”华妩念及当年那个被夏泽亲手害死的孩子,只觉得一阵快慰。
薛逸莫名地低笑一声,“想必你还不知道,幽微已经在朝上公然宣称,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凶煞,一个是真龙天子。”
出乎他意料,华妩半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这么早就开始急着打基础了……幽微什么时候养出了这么副急性子?”
她意有所指地冲薛逸眨了眨眼,“果然是岁月催人老。”
薛逸:“……”
年龄什么的都是硬伤,他才不承认呢!
“他当然着急,”薛逸不以为意,“虽然后宫中婴儿早死极为平常,但幽微此人的习惯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就惊天动地,这样的手笔也很正常。”
“他自诩天命,还有什么比所谓的天命之君更能作为他一生胜利的最大注脚?”
华妩只觉得有些牙疼,“他还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先从宋家开始吧,”薛逸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却没来由让华妩打了个寒战,“以宋家的根基动摇为开端,再以宋瑶在后宫全军覆没结束。”
“小阿妩,你觉得怎么样?”
薛逸没有打诳语,华庭和柳宁齐齐离开京城的第二天,有言官风闻奏事,宋家鱼肉乡里,强占民田,甚至操纵地方官员升迁,大有顺者昌,逆者亡之势。
这言官还嫌不够,特意用一句话做了结束。
奉州百姓只知宋家,不知有天子久矣。
夏泽本来就被幽微的事情弄得心情不愉,宋瑶浑身都透着可疑,夏泽无论如何也是个男人,身为九五之尊,不但子嗣稀薄,后宫的妃子还有可能被别人睡了……
无论哪一点,都足以令他颜面扫地。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宋瑶是否真给他戴了绿帽子,但现在他已经厌恶了宋瑶,眼下宋家送上来撞枪口,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给朕彻查,细细的查,重重的查!”夏泽当即就摔了奏本,也不管朝上几名宋家的官员瞬间变了颜色。
不少言官倒是心情大慰,看着宋氏党羽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大快。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十多年寒窗苦读还比不上阿谀谄媚去抱宋家大腿?就算你们在后宫有宋贵妃又怎么样?按理说后宫不可干政,就算你们宋家树倒猢狲散,人家在宫里一样可以活下来,最多被打入冷宫。
风向静悄悄的就发现了改变……
“陛下、陛下冤枉啊!”宋鹏“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冤,可鬓角却密密渗出了冷汗。
……怎么办,要是万一被查出了来了,该怎么办?
他可还没享够世家带来的福气!
“冤枉?”夏泽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刘锡,去把那奏折放在他面前,好好的给他看看。”
宋鹏狗急跳墙,“这都是污蔑!我宋家一心为大夏,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贪赃枉法之事!我宋鹏好歹也是读圣贤书之人,怎会如此事理不分,纵容家人如此!”
当他吼道“读圣贤书”的时候,朝上终于出现了几声压制不住的笑声。
宋鹏的脸顿时涨得紫红,他是靠着宋瑶的裙带关系才入朝做官,之前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之事还真做了不少,奉州谁不知道宋大少是个纨绔?
“笑什么笑!”
一转头,又朝着夏泽情真意切的哭诉,“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受了小人的蒙蔽……”
他这话顿时就捅了马蜂窝,本朝言官口舌之利堪称朝堂一霸,他就这么大刺刺的跟人杠上,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言官们被踩了尾巴,立时跪了一地,个个争先恐后引经据典,指桑骂槐,直把宋鹏骂成了为非作歹的佞臣。
好歹他们还有一丝清醒,没把宋瑶扯上,一时间朝堂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肃静!”刘锡尖细的嗓音没有半点用处,激愤的言官们完全压制不住。
夏泽冷笑一声,示意刘锡把旁边摆设的小香炉端过来,重重朝着吵得最厉害的言官和刘锡之间砸了下去!
一瞬间,鸦雀无声。
偏偏宋鹏还是个愣头青,直着脖子大声喊道,“皇上,娘娘肚子里可还怀着您的孩子!”
夏泽怒极反笑,“好,薛逸,这事就交给你了,一点风声都不要放出去,带着结果直接来见我!”
薛大督主原本正在看戏,闻言也看不出是喜是怒,躬身一礼,“臣,遵命。”
宋鹏顿时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宋家开始倒霉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