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允道:“麴某跟随毛使君多年,自然也信服。彦度你这么一说,麴某更是安心了。可是彦度你既然说说出来会招祸,那也就算了。毕竟不能为了愚兄一时的好奇,对彦度不利吧。”
贾疋摇了摇头,指着麴允笑道:“麴兄还真是了解小弟啊,不过这里只有你我,倒也招不了什么大祸。只是这样猜度使君对朝廷的忠心,到让贾某有些失人臣之礼了。”
麴允略略沉眉。忽然就伸出手掌做阻拦状道:“彦度,使君起自西平,与羌胡大战无数,为社稷立功不少,我等身为佐吏,不可妄加猜测。麴某相信使君是忠心臣子,彦度还是将那些猜度放回心里吧。”
贾疋摸了摸鼻子,摇摇头道:“使君跟随太子反贾,又依托赵王,擅自加封太子少保,以军力威逼长安,求为监军。所作所为,固然无害,可岂是人臣所为?贾某知道麴兄忠心可鉴,可是朝廷如此板荡,关中胡患愈深,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岂能陪葬庸君?其实贾某倒巴不得使君有不臣之心,明着进军汉中,暗地里等着洛阳再生变乱,然后反攻长安驱逐河间王,独领关中进而雄霸天下!”
麴允面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迟疑了半晌,方才说道:“如今赵王已经安定社稷,焉能再有变乱?我朝开国不久,如同新生孩童刚刚长至壮年,岂会像那些国势日益衰颓的末路王朝一般?使君是国家良将,一心都在立功杀贼,又怎么会有不轨之心。贾彦度,你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在使君面前信口胡说怂恿教唆,不然的话,麴允日后就不认你这个朋友!”
贾疋看到麴允仍然对朝廷抱有如此的忠心,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麴兄,那就是贾某失言了。”
麴允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做好你的份内之事,为使君击败反贼赵廞出谋划策。其余的闲言碎语,请你不要随意乱说。彦度,你是有家世的人,不要因为口舌之快,害了你的亲人族人。”
贾疋只得笑道:“麴兄也知道贾某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我们还是谈一些私事吧。”
除麴允、宋配、马敦率军留驻郿县外,刘进驻军在平陵与细柳一带。毛腾这样做也并未向任何人解释,因为他知道,赵廞很快就会因为和李特兄弟的矛盾而失败,而巴蜀地区虽然富庶可是由于极端困难的交通原因却是难进难出,既是天府之国,也是困龙之地,自古割据巴蜀的诸侯无一能成大业,因为一旦主力入蜀,想回关中或者出荆楚也就是难如登天了。所以贾疋猜的也没有错,毛腾的确没有入蜀平乱的诚心,他只是想在控制汉中之后,等待机会继续与河间王争夺关中。
毛腾也清楚记得,李特便是十六国中第一个开国的成汉政权的奠基人。成汉割据巴蜀半个世纪之久,直到东晋桓温掌控上游荆楚兵力的时候才为东晋所灭,但是成汉毕竟只是个割据政权,并没有窥伺天下的实力和野心。比起将来要进占河东和关中的匈奴汉赵政权和以河北为根据地欲图屯兵天下的羯族后赵政权,成汉毫无威胁,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等坐稳关中后再行吞并。可是现在赵王刚刚掌权,不论是汉赵还是后赵乃至成汉都尚处于萌芽状态或者连萌芽都没有出现,自己虽然准备做得早,可是却不能解释给任何人听,只能在言辞上故弄玄虚,行为上一拖再拖了。(未完待续。。)